-CH 23-
終極動員令
『如果你真的愛勝炫、也為了勝炫好，就離開他。』
如夢魘般的這句話，一直不斷地糾纏著權志龍。
等到自己驚醒時，發現自己冷汗涔涔。
權志龍自床上坐起，發現初等考房內空無一人。
崔勝炫明明說會陪著他的。
可還是走開了，對嗎。
呆愣了好一會，權志龍才發現眼睛比平常還要酸澀，似乎還有一些腫脹感。
哭了嗎？在夢中...
有多久不曾做到如此真實的夢了？
大概從自己決定要重新振作起來後，就不再哭泣了吧。
那一年，他13歲。
可現下的情況，讓他既無力又無奈。
他很想自私地為自己的幸福不顧一切往前，可...
他真的能這樣做嗎？
這是他在未來可以接受的嗎？
萬一、萬一崔勝炫後悔了、又或者終有一天他發現他根本就不該....
權志龍將臉埋進雙手間。
好痛苦。
在他還不確定崔勝炫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前，他一直以為他可以為了他們的未來犧牲一切。
可，就在崔勝炫親口告訴他愛他後，他不確定了...
他能替崔勝炫決定未來嗎？
他能這麼不顧崔勝炫的感受與想法，決定他們的未來嗎？
他真的、真的不知道了...
掀開了被單，一陣寒意襲上。
權志龍下意識地環抱住自己。
想起崔勝炫總是會在第一時間替他披上披肩。
如果、如果他跟崔勝炫沒有一起走下去，往後就再也不會有人因擔心他著涼而著急...
也不會有人總愛鬧脾氣卻又不肯低頭、或者是愛逗著他又愛裝正經...
權志龍嘆了口氣。
明明才兩個月，為什麼他卻覺得已經跟崔勝炫走了很久很久...
每一個回憶他都深刻的記得。
剛開始的不愉快與嫌隙，接著那段是好奇又搖擺不定的心情。
然後才是現下如此堅定又信任的關係。
如果沒有那個協議的話，也許一切就不會如此地難以抉擇。
協議，大概就是他與崔勝炫的轉折點吧。
『我是真心愛他的....』
『愛？權先生...你一個堂堂的男人告訴我你愛的也是男人？』
『....』
『我沒見過比你還要如此厚顏的人，簡直不知所謂！』
『不、不是這樣的....』
『我不管怎麼樣，總之我不會再讓你接近勝炫，你給我有多遠就離多遠！』
『崔、崔老爺...』
『如果權先生有聽懂我剛剛說的話，那麼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我、我...我在離開前，有句話一定要跟您說...』
『哼，說吧。』
『...從頭到尾，都是我單方面對勝炫哥的付出...哥對我...從來就不是那樣的...』
『所以呢？要我相信什麼？』
『不是要您相信什麼...隻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玩的把戲。光是勝炫為了掩護你而說的謊，就知道根本就不該再讓你們見面。』
『我....』
『床伴？哼。』
權志龍到現在都還無法忘懷老人當時的嫌惡神情。
他隻是不懂，他跟崔勝炫到底那邊錯了...？
就因為他跟崔勝炫是同性嗎？
抹了抹臉，權志龍決定乖乖地窩回被單裡。
他...想等崔勝炫。
然後親口問問崔勝炫，對於未來....崔勝炫是怎麼想的....
如果崔勝炫跟他一樣堅定，他也不會害怕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為了崔勝炫，他永遠都願意等。
「你確定父親最近沒發生什麼事？」
崔勝炫不用想也知道不對勁。
怎麼可能父親會如此簡單都放過他跟權志龍...
「少爺，我已經好一陣子都沒見老爺了...但老爺如果有什麼大事...我應當也會被通知到的...」
除非老人刻意隱瞞。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姜大聲隻是一名總管事...還論不上什麼輕重的地位....
但這實在是太詭譎了。
「勝利在嗎？」
崔勝炫想起李勝利，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崔勝炫都不想放過，尤其當他不確定到底現下的情況是好是壞。
「呃...小少爺出門了...」
姜大聲笑得有些僵。
「跟永裴？」
「呃？對...跟永裴哥...」
什麼時候崔勝炫喚東永裴是改成如此親近的稱呼？
「這兩人...怎麼就不知道節制，屆時父親轉移目標到他們身上，看他們怎麼應付....」
崔勝炫攏起眉心，知道這並不是不可能。
天知道那天父親會突如其來地限制李勝利。
「可...少爺，大聲一直有件事想不通透...」
「嗯？」
「小少爺跟永裴哥總是如此明目張膽，可老爺卻從未過問，少爺不覺得奇怪嗎？」
姜大聲這個疑問已經擺在心裡頗久，隻是一直都問不出口。
早前以為是因為老人疼愛李勝利，又或者是再過陣子就會插手李勝利與東永裴的往來。
可一直到現在，老人卻一點也沒問起。
照兩人見面的頻率，老人不可能不知曉。
若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就是...老人刻意忽視？
但姜大聲怎麼想都覺得可疑。
崔勝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是沒有疑心過，隻是因為與權志龍之間太過煩心，所以他總靜不下心來細思索其中的疑點。
「告訴僕們，勝利回來了就讓他來找我一趟。」
崔勝炫知道該跟李勝利好好談談。
但現下...他知道他離開房過久了。
由於窩在被裡等待實在是太令人想睡，不知不覺中權志龍便又睡去。
當崔勝炫艱困地靠自己一步步爬上樓時，權志龍才因聲響而甦醒。
不確定地再次掀開被單，權志龍心想樓間傳來如此大力的踏步聲是怎麼回事？
緩緩地移動到門前，權志龍輕輕地拉開房門...
權志龍睜大了杏眼，居然見到崔勝炫獨身一人嘗試著自己走著樓梯。
姜大聲去那了？
「哥，你不要再走了，大聲呢？大聲去那了...」
邊喊著邊往下奔去的權志龍，卻立刻被崔勝炫給喝止了。
「志龍，別來。我想...我想靠自己上去...」
崔勝炫知道如果每次都要姜大聲攙他，他永遠也不會進步。
「哥...」
權志龍果真停下了腳步，就停在崔勝炫已爬了一半、再往上的幾階前。
「我可以的，別擔心。」
崔勝炫露出一抹笑容。
權志龍知道那是為了讓他安心。
他可以想像崔勝炫現下是需要費多大的心力才能自己爬樓梯。
看似簡單的動作，卻要花崔勝炫幾乎全身的力量與專注力才有辦法。
權志龍既心疼又驕傲。
他的勝炫哥是如此認真。
待崔勝炫真正踏上最後一階，已滿額汗珠。
權志龍立刻奔回房裡，拿起床頭前崔勝炫替他備的毛巾，毫不猶疑地擦拭著崔勝炫的額前。
崔勝炫扶著牆邊，喘著大口氣，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權志龍。
這小子...明明自己才是病人，怎麼現在居然還緊張起他？
思及此，崔勝炫拉住了權志龍擦拭的手，另一手則撫上了權志龍的額。
「燒看來退了...」
崔勝炫鬆了口氣。
「好像是呢...頭也不怎麼疼了...」
權志龍完全忘了自己正掛病號。
「還敢說....」
「好嘛，哥別生氣，我幫哥準備一套更換的上衣吧。哥都滿身汗了...」
「還要替我換上。」
崔勝炫滿臉正經地說。
權志龍則是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好好好！」
待權志龍替崔勝炫換好上衣後，著實又折騰了好一會。
先是崔勝炫不肯乖乖地脫下已被汗浸濕的上衣，接著又不安份地對權志龍上下其手。
等到裸身時，更是大膽地攬著權志龍入懷，不停地在權志龍頰邊、頸邊落下數個碎吻。
直到權志龍紅著臉、掙紮地大喊著再不換上衣服等等生病的就是崔勝炫這個大色魔。
崔勝炫才心不甘地讓權志龍替他套上衣服。
他可不能生病，要是病了，誰來保護權志龍？
「真的沒事了嗎？」
「嗯，現在精神很好的。睡足了，也喝了永裴的方子，當然都好起來啦。」
「志龍...你到底...累了多久？我是說...又要陪著我...又要顧著園子...」
「不累啊。雖然是燒了，可是我忙得很開心啊。」
權志龍看來笑得燦爛。
接著又起身到窗前，拉開了厚重的落地簾。
「哥看過園子了嗎？可是我驕傲的傑作喔！」
「看過了，不然怎麼會捨得離開房裡。」
「那哥...喜歡嗎？」
「喜歡。隻要是出自你手下的，我都喜歡。」
「欸，哥這樣太不客觀了...」
兩人一如往常地談笑著，直到姜大聲推開房門為止。
「啊，大聲，你去那了...剛剛哥一人爬上來，你都沒有瞧見！」
「真、真的嗎？我居然給錯過了...少爺，您真是....」
「閉嘴。」
崔勝炫打亂了姜大聲的話語。
他不想從這傢夥的口中聽到太多讚揚詞，那會讓他...全身不自在。
「怎麼？都吩咐下去了？」
「是的，少爺。小少爺如果回來，會讓他來一趟的。」
「勝利？哥，你要找勝利？」
權志龍起先聽不懂兩人在說些什麼，直到姜大聲提起李勝利。
提到這，他也疑心東永裴跟李勝利這兩人，最近老是鬼祟地不知道在進行些什麼。
問了東永裴又總推說沒事。
「嗯，有些事要問問。」
崔勝炫不想提太多。
父親的事，他想自己弄清楚。
「大聲，你先下去吧。除非勝利回來，否則不要讓任何人上來。」
「是、是的，少爺。」
姜大聲立刻遵照崔勝炫的指示。
離去前還對權志龍擠眉弄眼了一翻，弄得權志龍臉上一陣熱。
等到房裡隻剩下崔勝炫與權志龍兩人後，崔勝炫才伸手拉了權志龍。
「志龍，我...我想跟你談談....」
「哥，我也有事...想跟你說....」
兩人同樣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對上眼後，同時笑了出口。
怎麼能在要談正事時，兩人都如此有默契。
「哥，我、我先說好嗎？有些話，如果我現在不說出口，我怕...我不會再有勇氣說出口了...」
「這麼嚴重？那你先說吧。」
崔勝炫有些失笑。
沒看過這傻瓜如此正經又認真的神情。
不過好似，有些認真過頭了？
「哥，我...我從小就失去了家，直到遇到永裴前，我都以為我不會再得到別人的關懷。」
「志龍....」
『我從小栽培勝炫，勝炫就是我的驕傲。』
「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有家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對於我們這些從小就沒有家的人來說。」
『我不管你跟勝炫在搞什麼，勝炫永遠都是我兒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可是如果有一天，當親情與愛情碰上了必須抉擇的時候，我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愛情，因為我沒有親情的牽掛。可是，哥、你不同...」
「志龍，你在說什麼...」
「哥，你聽我說完....」
『我不希望勝炫踏上我的後塵。如果勝炫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麼做父親的我會奮不顧身的為他爭取一切。』
「哥，你有家。你有父親、有弟弟，還有宅裡的每一個僕。你不需要為了我，拋棄這一切，對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但作為一個父親，我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兒子跟男人在一起。勝炫是我跟允娜的驕傲，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一直都會是。』
「哥。」
「志龍...」
崔勝炫滿臉不解地望著權志龍。
此時權志龍則是複雜樣地回望崔勝炫。
『如果勝炫不愛你，那麼這件事非常好解決。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勝炫對你放了真感情。』
「我沒有把握可以給哥完整的未來，我能許的，隻有我永遠也不會變的心與等待。」
『我為勝炫安排了婚約，但我知道按勝炫的性子絕不可能答應。』
「如果哥相信我，就請為了我，讓我離開...好嗎？」
「你說什麼？！」
「...哥....」
「我絕對不可能放你走的！」
崔勝炫緊緊地擁了權志龍入懷。
為什麼、為什麼？
不是答應他永遠也不走的嗎。
『如果你真的愛勝炫、也為了勝炫好，就離開他。』
『要是我不肯離開呢....』
權志龍滿臉淚痕地看著老人。
『如果你想讓勝炫成為一個不孝之人，就請便。』
『我不是、我沒有...我....』
權志龍往後退了幾步。
『我隻是真心的愛著他，難道錯了嗎？』
權志龍跪倒在地上。
『....權先生，我的時間不多了。』
『什、什麼？』
權志龍停下了動作，驚訝地看著老人。
『我患了絕症，時日無多。我隻是希望見到勝炫成婚，能為我們崔家延續香火。』
『....』
權志龍傻愣在原地。
『現在離開勝炫，不代表我會阻止你們永遠。隻要勝炫成婚，我了了心願，往後你們...就隨你們吧。』
「你說父親患了絕症？」
「隻要哥...按著老爺說的，娶那位小姐...」
「權志龍。」
「什、什麼？」
「你是傻的嗎？！」
崔勝炫突如其來的怒吼，讓權志龍嚇傻了。
「你因為這個理由，就隨便開口說要離開我？」
「我、我...」
「我告訴你，我不可能娶那個樸春。永遠都不可能！」
「可是...」
「你能不能為自己多想一點？！就不能自私點想佔有我嗎！」
「那....那我到底要怎麼做....」
「唉，我到底該拿你這個傻瓜怎麼辦才好....」
崔勝炫略述了早前在書房與老人間的對話。
並把他與姜大聲的疑慮也一併告訴了權志龍。
原先想自己弄清楚一切，可看來要是不告訴權志龍，這小腦袋又不知道會蹦出什麼可怕的想法。
「什、什麼？就這樣？老爺就這樣答應了取消婚約？」
權志龍滿臉驚慌。
那老人跟他說的...到底又算些什麼？
「如果不是故意要刁難你，就是有什麼事讓父親改變了心意....」
「是這樣嗎...」
權志龍現在是一片混亂，腦子亂哄哄的...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可是，老爺親口告訴我他患了絕症，怎麼、怎麼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呢...」
「父親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更何況隻是說個小謊。」
崔勝炫雙手叉腰，略斜著頭思考著。
直到一道聲音介入這片沉默。
「哥...那不是謊話。」
「勝利。」
權志龍見到輕推開門的李勝利，神情有些嚴肅。
身後的是東永裴與姜大聲。
「你說什麼？」
崔勝炫不懂李勝利的話。
「我說...父親說的不是謊話。」
李勝利稍稍停頓了下，回過頭瞄了眼東永裴。
隻見東永裴自袋中取出一張紙。
東永裴往前走到崔勝炫面前，遞了那張紙給崔勝炫。
崔勝炫滿面疑惑地接下了那張紙。
那是張診斷書。
上頭的名字是崔成義。
老人的名字。
「父親的腦裡有瘤。大概...剩下不到幾個月的光陰了。」
TBC
*
終於....
看了狼少年....
我跟友人都哭慘了TAT
一片寂靜聲中一直聽到不斷傳來的吸鼻聲
仲基哥哥跟寶英妹妹真的是太會演了.....
好好看!!!!!
等到DVD出來我可能會想珍藏XD
是說我登記了Number G.的手幅，結果被小比說瘋了!!!
哈哈哈...雖然手幅真的隻能掛在房間....
但我無法抗拒龍龍的一切啊啊啊啊→這女人是真的瘋了沒錯= =
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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